3月6日,因双江红薯片“地理标志产品”的申报,我们一行走进了其原产地——双江乡万家坪村的七保冲。
春雨洗涤过的七保冲,犹如洪家山的第一缕晨曦从峰巅悄然而下,一路经新庄,过青桥,进洪山,入万家,而最先“沐浴”我们眼帘是“七宝(保)庙”与300多年的双杆连体古槠树。参天展绿,是它迎接春天的方式。其以自身的伟岸,聚洪家山之灵气,蕴双江之微澜, 展青龙湖之浩瀚。“巨人”般矗立于七保冲:或枝干披离,直刺苍穹;或左斜右欹,顾盼生姿;或残干病梢,不屈不挠;或枝繁叶茂,遮天蔽日。
面对这无言的历史“遗存”。让我感受到了七保冲随处可见的巨石、枯木、农具,承载着斑驳的光阴,闪烁着古老的智慧,记录着万家坪村黄氏族人幼年成长的足迹。我仿佛看到了他们用这等原创的器具,耕耘岁月,开荒种薯,创造生命,追求美好。也感悟了那些收藏在农家,留存于老屋檐下与窗台上的彩陶、镰刀、石磨,以素朴纯然与古韵悠悠的图纹,装点着七保冲,或豪放或婉约或天然的性情。那些从春秋战国到汉唐制作的铜钟、铁犁、石鼎、木椅、竹篓,无不精美别致着和纹饰繁缛着,让人们对双江的久远历史、风土人情以及渊源命脉,产生着无限的遐想。其每一件文物都跳动着灵魂的舞蹈,每一种意象都诠释着生命的真意,每一块碎片都是心灵的沉淀,每一根线条都是对美的追求。这些原始质朴的风物,使我的心灵又回到曾经古老的时光,唤回历史深处浓郁的情怀。
那一级又一级石板台阶,已然蕴藏着令人激动、兴奋和心有灵犀的一切。那闪烁其间的文化密码,跌宕起伏的历史云烟,一颦一笑的黄家先人,纷至沓来,敦实如铁,薯香盈动,豆腐氤氲。在我东顾西盼的回望中,七保冲忽然地静了下来,我们一行渐渐向遍及山峦的石灰岩溶洞围拢。只见石洞“仙人”在游弋于巨石之上,乱石穿空,桃花流水,地动山摇,营造着悲情陆游《咏梅》“只有香如故”的氛围,再现着苏轼《赤壁怀古》的深深慨叹,并让国藩神游《西江月》辉的亘古风云,灿然“茶马古道”的悠悠岁月,使红薯坡地与溪水清流出“湛蓝清欢”。
一笺年华,一指流沙,经万家村人间烟火的斑斓,跨过洪家山岁月的厚重,当代的我们,委实需要保持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和万物的感恩,使之一点一点蜕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。且将流年所有的不快都丢进炉火里燃尽,并将所有的喜乐煮成未来的希望,煮成寒冬的暖意,煮成下一个春天,相信生活,总有不期而遇的温暖与生生不息的希望。
因为一条冲子,有棵大古树,一切就变得更有“影响力”了。它可以勾连起绵延的乡愁。以前,这里的人们往往以大槠树为标杆,在这里烧香拜佛与集合开会,全村的广播大喇叭,就安装在30多米高的大槠树上;有好些年轻人甜蜜的初恋也生发在月亮下的槠树底下;还有倚在村口大槠树的老母亲,叮嘱过参军报国的儿子——黄果生。
这棵古槠带给了万家坪村太多的回忆啊。数百年来,黄氏族人迎来了娄星区双江乡首届红薯文化节的召开,并以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坚定性,在这里繁衍生息着,日出而作着,日入而息着。在我对红薯文化的苦苦寻觅里,抑或片段失望里,七保冲总能笃定地、不徐不疾地在梳妆着、修饰着、蓄养着、静待着,特别当某一时空的闪现,它便弯弯曲曲,或流水潺潺,或阴晴圆缺,或鸠鸣田畴,或种瓜种豆。呈现着款款然、郁郁然、灿灿然,乍然绽放于整个凹凸的山野并整个儿季节、整个儿世界了。
清波浣衣,夕阳垂钓,渔舟唱晚,倦鸟归巢。黄氏族人的生活日常,一如七保冲的浓浓诗意。有《最高楼》词为证——
深秋到,
暗传薯片早,
七保冲,
槠树老。
紫檀枝似疏影好,
黄金须胜苦寒草。
都醉了,
琼浆宝,
豆腐脑。
品节操,
橙色锅炉灶。
藤蔓爪,
青龙湖古道。
万家坪,
颜值高。
铅华不御凌波浩,
蛾眉澹扫至尊桃。
非遗报,
吉星照,
薯麻条。
(作者:杨建长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