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父母的春节
一眨眼,春节来临。春节,对于我来说,随着父母的离世,年味早已暗淡无光,只能证明我又老了一岁,这一年里又碌碌无为。
看到朋友们在朋友圈里晒着各类过年物资,发发返乡回家过节的喜悦说说,并快乐数着春节的来临,我却是有一股酸楚味,这酸楚味似乎笼罩了浓浓的年味。
父母在,人生尚有来处,父母去,人生只剩归途,年味亦是如此。年过半百的我,父母健在时,年味从未离开过父母的视线,过年总要回到乡下去。尽管我在娄底生活了10多年,但一直没有体验过娄底街上的年味,心想何时能感受一下城里人的年味。
八年前和三年前,都已年过八旬的父母离我而去,过年成了我的随意。要是往年这个时候,母亲早在电话里叮嘱好几遍了,催我什么时候回家过年。如今,父母的叮嘱,成了我永远的奢望。父母远去,活着的人终究逃不过春节的“束缚”,年,还是要过的!
今年的春节,我只能无奈的留在了娄底,更何况囊中羞涩,无颜去见江东父老,与有些人的“衣锦还乡”存在着天壤之别。父母虽去了,年味还是允许我回忆的,因为回忆永不过时。
对于70后的我,最喜欢过年,只有过年,才能见到2元钱的红包,买到1分钱一个的纸包糖以及盼望了一年的新衣服。尽管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童心的渴望是无止境的,哪还去体验到父母的艰辛。
记得我7岁那年的除夕,父母给了我们四兄弟每人2元的过年红包,当时我心想正月可开开心心玩几天。哪知大年初一那天,由于贪看村里舞龙,2元的红包竟“不翼而飞”。钱没了,心情极差,独自一人躲在暗处流泪。丢了“巨款”不敢对父母讲,因为除夕晚上,父母再三叮嘱我们要保管好自己的“贵重物品”。自“巨款”丢失后,所有计划全都化为了乌有,幸好母亲又偷偷给了我一个红包,才化解那年的新年“危机”。当时母亲还说,困难是暂时的,总有一天我们会幸福的!母亲在世时,母子俩时不时聊到那件事,我还真佩服母亲有远见的眼光!
我们儿时的春节,虽贫穷,但快乐。每年春节,村里都要请花鼓剧团来演出。《刘海砍樵》、《薛仁贵征东》、《铜锣补锅》等花鼓戏节目,我至今记忆犹新。特別是花鼓戏演到一半时,舞台左右两侧会贴出村里有头有脸之人的名单,随后高举喇叭,大声呼喊某某某“加官一个,指日高升”,被呼叫者都会掏钱去揭走自己的名单。他们上台掏钱揭牌的那一刻,让我心生崇拜:哪一天能把我的名字写上去该多好……
春节,从历史的烟尘中逶迤而来,为人们创造了一个回眸和眺望的日子。这个世界,因为有了过年的滋味,有了新年的祈盼,才增添了生活的色彩和生命的生机。
我知道,即使父母不在,春节还是要过好。知道父母每天都在天国里看着我,每天都在保佑着我。我忘不掉父母临走时那一束目光,那种留恋、那种不舍、那种希望。留恋和我相伴的日子,不舍这父子母子的深情,希望我能过得比他们更好……
作者 彭剑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