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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袤的滩涂,拥抱大海

2021-03-05 10:21:10    来源:中国基层网    访问:    

如果将我的人生一分为二,前半段的人生哲学是“不犹豫”;后半段的人生哲学是“不后悔”。因为世间的“大爱”、“挚爱”充满了我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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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流逝的时间里沉浮/梦见弯曲的河道沉积千年的瓷片/被波光磨砺得更加质朴与沉着/发酵的/阳光/披裹远方的村落/和每一个孤独的坡面……

这是生活在杭州湾南岸的著名诗人俞强写的《大地之舷》中的诗句,我非常喜欢。每读到他的诗句都心潮澎湃,我情不自禁想起了杭州湾、想起了“秘色瓷都”慈溪、想起了广袤的滩涂、想起了我在第二故乡工作、生活的每个场景、每件事、每个人……流过滩涂的潮声,与大海交汇在一起,在我耳畔回响。

杭州湾位于中国浙江省东北部,也是著名钱塘江的入海口。

二零零七年五月我有幸来到这里,一眼望去,浩瀚的滩涂与江南水乡的柔美构成了一幅全新的水墨风景画。

我工作的第一站是地处杭州湾新区的欧洲工业园,它占地面积四百余亩;建筑面积二十二万多平方米;分A、B、C三个区;是由西班牙加泰罗尼亚集团投资在二零零三年共建的,它位于慈溪市北部,杭州湾南岸。我在那里担任园区“文化专员”一职,不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他们都称呼我为“刘干事”。园区为我提供了配套齐全的单间宿舍,做到了拎包入住。园区有可供三千多人就餐和居住的员工公寓楼、食堂、员工活动中心、电脑培训室、健身房 、篮球场、乒乓球室等配置设施。至今园区内已有28家西班牙、法国、德国、丹麦、荷兰等企业入驻。

当年,我在园区利用业余时间组织员工开展各项文娱活动,篮球赛时“运动员”们生龙活虎般矫健的身影,面容上开心的笑;露天放映电影时人头攒动的景象;特别让我难忘的是每年春节组织的“园区春晚”让我历历在目……每当夜幕降临,灯火通明的宿舍楼里都传来歌声、琴声、欢笑声,无论来自何方的员工都拿出“绝活儿”参加表演,我的故乡在东北的吉林省长春市,可我把园区当成家,有责任和义务守护园区这个家,所以我每年春节都在园区度过,期间,食堂必要加餐,使每位员工都大饱口福,温暖和谐的氛围不会让打工者再去思念家乡了。

作为“文化专员”我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,每周要与园区工会老吴检查员工宿舍,遇到很多“新鲜事儿”,老吴比我年龄大,经验多,我就多向他学习,深入了解,一一解决。

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、有争斗、有伤害,所以我也见证了其中的各种困扰。中国有句俗语:“老乡、老乡,背后一枪”,园区里的管理层绝大部分是东北人,偶尔也会出现勾心斗角现象,造成诸多原因的离职,看到他们背着行囊孤独离开的时候,我内心很不好受,他们中有的表情黯然神伤、有的沉默不语,但也有兴高采烈的。他们中有的人也许如一叶扁舟顺流漂泊;也许有的人奔向理想的目的地吧。

夜幕下,园区周围村庄的人们已经歇息,工厂的机器大部分也停止了生产,夜深人静,我站在窗前仰望星空,数点着星星的个数,可怎么也数不清,突然心里冒出一个幼稚的想法,哪一颗星星上面还有一个我呢?我的人生价值和归宿又在哪里呢?

一天,我在办公大楼的楼梯偶遇女孩燕子和老郑,他们负责园区的物资采购工作。我与他们打招呼,突然燕子站在那里说:“刘干事,我们马上去为工会买奖品,你如果有时间跟我们到慈溪城区去呗!”我十分爽快地答应了。

车,驶出园区后,地域显得很空旷,一望无际的绿色与宽阔的街道尽收眼底。沿途的风景不断变化,一幢幢青砖的古屋不断出现在道路两旁,它们犹如一位忧郁的淑女静静地伫立在那里,建筑上砖与砖的缝隙塞满了苔藓与野草,白墙、灰瓦的拐角、高下、连接、笔走龙蛇般流淌,虽然沧桑但依旧能看出匠人手中曾经的工雕细琢。

慈溪最有名的水果叫杨梅,成熟的果子红中带紫,紫中带黑,圆圆的果实表面布满了凸出的“味蕾”,它的汁液丰富甘美。

我们的车很快驶入了慈溪城区内,看到高楼林立,街路繁华,鲜花似锦,远远望去见到了“峙山公园”靓丽的风景,微风拂过,树上的叶子荡起阵阵绿波,在一棵百年的古树下,孩子们正在玩耍,老人们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聊天,他们脸上是满满的幸福。

慈溪的名字因东汉董黯“母慈子孝”传说得名。此行为我后来到慈溪工作埋下了伏笔。

假日,我与同事们兴致勃勃地到杭州湾的边缘地带游玩,这个区域就是人们所说的滩涂,我们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在捡泥螺、抓青蟹、钓蚬子、挖沙蟹、捞海蛰……过去靠海吃饭的杭州湾人,认定越到海里去,得到的财富就越多。在那个没有网络、手机的年代,这片广袤无垠的滩涂不仅成为人们吃饱肚子的“聚宝盆”也成为了孩子们的游乐场。

对于杭州湾这片浩瀚的滩涂,我再次想起诗人俞强的诗《大地之舷》中写的:“黧黑的泥土/黧黑的睡眠和古谣/弥漫在大地的肌肤内/祖先的经历被风中的麦芒静静叙述/被犁铧反复咀嚼的泥土/桃花/绿茵/黄叶/飞雪/这四季的波浪……”

二零零八年五月一日,在这片积淀深厚的滩涂之上,中国人自主设计,圆满建造的当时世界上最长的跨海大桥——杭州湾跨海大桥终于通车了。

我与诗人俞强的认识,还得从我开始创作长篇小说《回家》说起,小说的《序》是在杭州湾新区的富北村完成的;小说主体内容的修改是在慈溪市香格大厦完成的。我现在还珍藏着那时他送给我的水墨画《竹》和《荷》,让我像竹一样坚韧地在生活中挺起头来,像荷一样为生活酿造诗意的清香。

生活,是一本教科室,纷繁的事情不得不让我认真思考人生、思考社会。托尔斯泰说过:“每个人身上仿佛都有‘兽性的人’和‘精神的人’在互相对抗,‘兽性的人’占了上风,人就做恶;‘精神的人’取胜了,人就向善。人人都保持善良的‘人性’,就可以消除社会弊病……”。正所谓“桃花至今不可得,自种桃花在堂前。”我执意拿起笔,用作品的实质来揭露社会的深刻预见。

二零零九年八月我终于完成现实主义题材的长篇小说《回家》的创作。那时,我有幸结识了他。同年我成为了慈溪市作家协会会员,得到作家协会许多同仁的大力支持和帮助。

当时我已经在慈溪市一家杂志社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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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到了二零一三年初春,我在办公室接到了一个电话,另一端只有喘息之声,没有说话,我又“喂”了一声,里面才传来一个女人有气无力的声音:“小刘,你下班后能到我家来一趟吗?”此时我听出了是我一个东北朋友的朋友柯女士。她是湖北籍的画师,她嫁到慈溪后开了个书画院,事业有成、生活幸福,儿子已经十七岁了,学习成绩非常优秀,不幸的是柯女士患了白血病,前期的治疗导致家徒四壁。我急切地回答道“好的,好的”。

我与东北大姐急匆匆来到一幢小楼前,从一扇大门进入,只见一楼大厅的墙上挂着柯女士的几幅油画,格外醒目的是一幅插在一个精美花瓶里盛开的一束鲜花,看到它仿佛就能闻到花香四溢,花瓣上犹如涂上了一层明油,叶子也如在空气中泛起涟漪,它含着晶莹水珠,苍翠欲滴……

我们来到三楼,来到柯女士居住的卧室门前,轻轻敲了两下,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“快进来吧”推开门,只见一张大床上被厚厚的黄色棉被所覆盖,柯女士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,柯女士伸出一只手,示意我们坐下。我走到床前伏下身问道“柯老师,你好些了吗?”她眼神无助地盯着我说道:“好不了了,但我谢谢你们为我找医生,当初我只认为自己骨折了,虽然你们瞒着我,拿着CT片子找专家,但你们是瞒不住的,我知道自己患了绝症,花多少钱都无济于事了,我决定放弃治疗,今天我找你们来就是想看看你们。”她说此话时我明显感到她有强烈的求生欲望,她的目光让我心痛。东北大姐瞪着眼睛对柯女士说:“你净胡说,孩子那么小,需要妈妈,你会好起来的,没有钱治病,大家可以帮你嘛!”听到此话,我眼前仿佛出现一道亮光……

第二天,我吃过中饭,急匆匆来到《慈溪日报》社门前,走进楼里询问保安得知俞强的办公室的位置,很快来到他办公室门前,抬起手轻轻敲了几下门,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人洪亮的声音:“请进”,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,俞强见到我后起身,伸出手示意我坐在办公桌对面,我们面对面,他微笑着说:“最近工作忙吗?又创作了什么作品?”

我面对既是名声在外的诗人又是报社文艺副刊主编的俞强,竟然甩掉拘谨,如同见到和蔼的弟兄一般,把我求助报社为柯女士募捐救她命的想法和盘托出。

爱的情感是一种特殊的、能解决一切生命矛盾的东西,它能把人的生命所追求的那种安全的幸福给予人。

俞强,他不以地位、金钱、权势、容貌来衡量一切人,他是一个真性情的人;一个自律的人;一个宁静的人;他锐气藏于胸;和气溢于面;才气含于文;义气施于人。

俞强马上去找做记者的同事,最后经过几番努力,把一个新慈溪人的困境和需要帮助的情况,作为新闻报导出去,慈溪全城上下掀起了为白血病患者柯女士献爱心募捐活动。

当时募捐的场景真的让人潸然泪下……只见柯女士书画院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,人流直达到她的病床前,一位慈溪女老板手里拿着三万元钱,放到床边转身就走,柯女士家人问她叫什么名字,她真诚地说:“不要问我叫什么,我只想帮她一把。”当时以贾斯琦为会长的“东北同乡会”在前期已经带领大家前往柯女士家进行了募捐行动。他们的名字是:侍述江、宋佩泽、黄海、徐克、邹大哥、庞海涛、姜志华、范玉宝、王鑫、李梓维。在此我向他们表示敬意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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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女士和家人很快拿着带有“体温”的救命钱到上海治疗,效果非常好,不仅身体各项指标恢复正常,而且眼睛也复明了,生活恢复了自理。她深深感到人世间的“挚爱”、“大爱”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,在她最“落魄”的时候慈溪人和东北人没有离弃她。在此我向他们表示敬意!

我更难忘的是本地人士对外地人的帮助。记得那天,我拿着柯的片子,慈溪人骨科专家童主任看了以后强调不好,基本判断是癌,他医术高明,当时看到的只是X光片,建议患者不要耽误立刻来做CT,他的态度蔼可亲,耐心周到,差点让我哭鼻子了。有一天,我去人民医院看病,在医疗室门前,发高烧的我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实在站立不住,隔壁另一个科室的一位慈溪籍医生刚好有事出来,见状问了我病情,立即让我到他的科室,虽然他是看伤科的,却立即给我开了退烧药。

我的双脚自踏上杭州湾南岸那片土地,慈溪人的优良品质以及滩涂般厚实的胸膛、博大宽容的气度,让我懂得真正意义上的爱是一种善良的行为,让我真正明白海纳百川的内涵。

二零二一年三月三日12点22分于长春市(刘佳荟)

作者简历:刘佳荟,女,祖籍辽宁省辽阳市,高中学历,1983年参加工作,担任某企业宣传干事。

她自幼酷爱文学,擅写小说、散文等体裁。自1990年始,先后担任《长春日报》特邀通讯员,中国宁波欧洲工业园“文化专员”兼《园区报》主编;《针织世界》杂志主编等职。

历经十四年创造完成的现实主义题材的长篇小说《回家》,以“真爱和珍爱”为主体,曾在《起点中文网》连载,后被《云中书城》转载。

[责任编辑:李莹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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