姥姥
中铁建大桥工程局中原指挥部日照市政项目 王晓敏
姥姥过世7年了,今天格外想念她。
我的姥姥出生在1928年,经历了中国最艰难的时期,也见证了中国复兴的伟大时刻。姥姥的父亲开着一家豆腐店,日子过的还算不错,。听妈妈说,姥姥年轻的时候旗袍、高跟鞋都穿过,是一位时髦姑娘,上过私塾,快快乐乐、无忧无虑的在娘家过了16年,就嫁为人妻了。
姥姥一生生了10个孩子,家族庞大,在那个资源匮乏的年代,养活这10个孩子,实在辛苦,姥姥和姥爷都累弯了腰,但从未见老两口说过苦和累,大底中国传统的父母们都是这样的。
妈妈是姥姥唯一远离家乡在外闯荡的孩子,每隔几年才能回家探亲。小时候,对姥姥的印象是严肃,喜欢打麻将、听戏的老人,沟通很少,但是妈妈总说我是几个外孙里最受姥姥特别对待的。
姥姥是一个精干又传统的女人。话不多,只要她能动,从来不靠子女,对子孙的关爱从来都是在行动上。记得姥姥80岁我们全家回老家祝寿,刚进姥姥那间50多年的土坯房里,姥姥就跟我说“给你蒸了红枣包子,一会儿吃啊”,我惊讶的很,没想到姥姥记得我喜欢吃,老人80岁高龄,哪有什么力气,包的包子没有嚼劲,可我觉得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了。
姥姥是一个节俭了一辈子的人。80周岁生日前的晚上,妈妈想让姥姥换身新衣服,从里到外的那种,姥姥坚持只换外衣,妈妈不同意,用夹死苍蝇的眉眼看着姥姥,怀疑着问“是不是里面的衣服都不行了?”最终姥姥没扭过妈妈同意换了,结果换下来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,妈妈怒气冲冲,作势就要扔掉,可谁能想到姥姥动作迅速,一把把旧衣服夺过藏了起来,姥姥和妈妈大眼瞪大眼,谁都不说话,爸爸在旁边也没敢说话,我看看姥姥、看看妈妈,突然笑了出来,母女两个也没绷住,都笑出了声,我始终觉得这份母女情真的挺美好的。
姥姥是一个拥有有趣灵魂的人。记忆里,姥姥唯一一次出远门就是到我们家里小住,74岁的姥姥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没有啥不适应,妈妈骄傲的说“你姥姥是有文化,见过世面的,坐个火车算啥呀”,一次晚饭,我心血来潮问姥姥“姥,你妈妈叫什么名啊?”这可把姥姥难住了,旧中国的女人没人记得名字,当晚姥姥也没想起来,而我早就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,结果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,姥姥不确定的说了个名字,原来姥姥整整想了一天自己母亲叫什么。
姥姥喜欢看《非诚勿扰》,喜欢看悬疑电视剧,喜欢打麻将,喜欢抽烟,可用的电视机年纪跟我差不多大,烟也只抽几毛一根的。80岁大寿,姥姥就像个配合演出的演员,接受了孩子们为她举办的寿宴,接受了子孙的祝福,我说“姥姥咱回家呀”老人立刻起身,可路过放着瓜果的桌子时硬拉着我拿了几个板栗给我吃。姥姥利索了一辈子,走路虎虎生风,到老了还自己煮牛奶、洗衣服,从不靠儿女,只有最后的那几个月才让子女们费心照顾了一下。
我的姥姥是位非常可爱的老人,辛苦了一辈子,明理了一辈子,奉献了一辈子,我想过多少年我都忘不了那年的红枣包子和它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