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马德华领衔主演的老舍三幕讽刺喜剧《面子问题》在北京隆福剧场完成了首轮的三场演出,86版《西游记》中,以“猪八戒”形象为大众熟知的马德华首次登上话剧舞台。今年恰逢老舍先生诞辰120周年,《面子问题》是上世纪40年代,老舍先生创作的抗战题材讽刺喜剧,曾被《烈火中永生》主演项堃搬上舞台。74岁高龄的马德华此次“重返”五十岁,演绎即将退休、郁郁不得志的小处长佟景铭,这位认为“面子比天大”的小官吏,信奉“面子法则”,“毕生都在为面子问题斗争”,什么事在他眼里都要合乎身份——他要下属跑十几里路去买一块钱的瓜子,一件能当天办完的公事必须拖上十天。据悉,《面子问题》已入选戏剧东城·第三届全国话剧展演季演出剧目,第二轮演出也将于11月18-20日在北京喜剧院再度上演。
作为老舍先生的铁杆粉丝,马德华在接受新京报专访时表示,自己从小看着《骆驼祥子》的小说长大,对老舍作品如数家珍,而对《茶馆》《龙须沟》等舞台作品更是能背出台词,爱极了老舍先生笔下的人物和台词,此次登台演绎“偶像”作品中的人物,马德华自言是“圆梦之旅”。
首演话剧
像见心爱的姑娘,喜欢又害怕
新京报:在众多与你接触过的话剧项目里,为什么偏偏选择《面子问题》作为舞台首秀作品?
马德华:因为这是老舍先生的作品。这部戏虽然写于上世纪40年代,但在现在社会里依然能够找到类似的现象——为了顾及面子,很多人把一些很容易办的事搞得很复杂。出演这部作品也是想给大家提个醒,有些事儿,如果你特在乎面子,就办不成实质的东西。
新京报:首次出演话剧有什么特别的感受?
马德华:心里怕怕的,就好像要和心爱的姑娘见面,喜欢人家,又怕人家看不上自己。对我来说,第一次演话剧是学习的过程,虽然我过去是戏曲演员,但后来干了演员之后,发现我完全按戏曲的那种程式化去表演、去塑造人物,不是很清晰,尤其新编的现代戏里的人物,很多需要用戏剧的表演方式来诠释。戏曲可以借助程式动作表现人物,话剧少了外在艺术形式的依托,需要演员更多揣摩人物心理和动作。
新京报:为了演好“佟处长”,你都做了哪些准备工作?
马德华:我其实还是挺下功夫的,主要看了一些能反映那个年代社会现象的老电影,找了很多40年代的老报刊和相关读物,感受当年这些人在重庆时的感觉。《面子问题》故事发生的地点就是重庆,男主角佟景铭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处长,却从他身上折射出了当时各种各样的现象问题,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职,对于百姓的安危、对于抗战毫不关心。
老舍先生的作品在当时的强权之下表达得比较隐晦,不像鲁迅的作品很犀利。《面子问题》中老舍先生用了另一种讽刺方式,没有直来直去与现实问题做对抗,他用小官吏来展示当时国民党政府的腐败无能。
新京报:剧中佟处长的年龄要比你实际年龄小20多岁,这对你来说有没有挑战?
马德华:肯定是挑战。比如日常生活里做什么事都得向50多岁人的动作靠近,尤其行走,不能跟老人一样。我身体在有意地调整,体力也受到影响,所以这戏其实对我这个岁数的演员来说挺吃力的。
新京报:演《面子问题》后对“面子”有了哪些新思考?
马德华:其实“面子”从正面理解,是尊严,我觉得现在有些个面子是应该讲的,尤其为了大众的面子,应该有。如果从反面讲,“面子”也带有某种虚伪的概念。“面子”就像人一样,善良和邪恶只是一念之差。
话剧情结
更懂如何立体地塑造人物
新京报:你如此喜欢话剧,为什么之前就没有想过出演一部作品?
马德华:因为那么多年都在从事原来我自己的戏曲工作,拍了《西游记》以后,我的工作重心又基本是在影视上。这么多年我秉持着一个信念是,只有能够勾起我的创作欲望,我才会去诠释它。
新京报:按你这么说,《面子问题》让你在70多岁的年纪又萌发了创作欲望?
马德华:演《面子问题》其实是为了学习老舍先生当时先进思想的内涵,他对当时的社会有自己的看法与愤懑,他巧妙地用了舞台上形形色色的人物来展示。原来《老舍五则》也非常好,那时候我就想要参加,但那时确实太忙了,挺遗憾的。
新京报:作为一个话剧迷,你觉得话剧对于自己的艺术生涯有哪些影响?
马德华:我曾在李丁老师的带领下,在话剧研究会下属做过“喜剧实验部”,我们一直在尝试喜剧该怎么展示,那个时候我跟北京人艺和中国儿艺很多演员的关系都很好。话剧演员,演一个人物要写“人物小传”,在戏曲里面是没有的,尤其演新编戏的时候,人物小传能够让戏曲演员从角色到动作方面找到一些依据。李丁老师当时就跟我说,你演任何人物的时候,要站在这个人物的身份上去思考、去看待任何事情,包括讲话的感觉,这样塑造出来的角色才会立体,这些话我至今都印象深刻。
新京报:谈谈你眼中的老舍先生?
马德华:从上小学的时候就接触老舍先生的作品,那时候的语文课叫文学,有一篇文章是《骆驼祥子》的节选,那个时候我天天朗诵这篇作品。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,我的班主任送了我一本《骆驼祥子》的小说,包括老舍先生的剧本《茶馆》、《龙须沟》我都有,他的作品代表的就是京味文化,我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,小时候老舍先生的家我都去过,胡絜青先生还给我写过字,我至今还都珍藏着。(刘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