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识范长江是在大学中国新闻史的课堂上,他是我国最杰出的新闻记者之一,写出了大量有重大社会影响和历史意义的新闻报道,作为一名新闻学专业的学生,我对范长江“铁肩担道义”的侠肠和“妙手著文章”的才华深深折服,立志成为像他一样“为天地立心、为人民立命、为往盛继绝学、为万事开太平”的优秀记者。
再识范长江是在他的故乡,因为种种原因我没能成为一名记者,而是来到了范长江先生的故乡—内江,成为了一名纪检监察干部。当我以一名纪检监察干部的视角走进长江先生时,才发现原来长江先生不仅是铁肩担道义的新闻巨子,更是克己奉公廉洁自律的人民公仆,不管是做记者还是为官,范长江都是我们学习的典范。
富贵不能淫、贫贱不能移、威武不能屈
范长江认为,记者要有健全的人格。他说:“在时局艰难的时候,新闻记者要能坚持真理,本着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的精神,实在非常重要。”他还说,一个记者,如果能为一个伟大的理想工作,那是很值得“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”的。
抗战初期,范长江还是一位普通记者的时候,面对动荡的局势,他心系国家命运,不畏强权,勇敢做人民之喉舌,为时代呐喊,为正义发声。日寇进攻察哈尔,当时的察哈尔主席是刘汝明,他手握军队,却指挥无能,面对日寇的进攻只知逃跑保命,将广大的察哈尔地区拱手相让。范长江经过实地采访,从前线发回一篇题目叫作《可杀刘汝明》的报道,言辞激烈地谴责了刘汝明不作为不抵抗的卖国行为。新闻出来后,刘汝明勃然大怒,扬言要杀了范长江。他的手下给他提议说对付记者,动刀是下策,用钱收买才是上策。于是刘汝明派手下担金载银前去收买范长江,并对他说“你辛辛苦苦写文章也挣不了几个钱,但是如果你放下笔就可以得到成百上千倍的好处。”面对军阀的糖衣炮弹,范长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:“钱,不会收;好话,更不会给你说;若让我给你说好话,也可以,不用你花费,只需你去抗日。”
为纪念鲁迅先生,范长江曾写过一首诗:“横眉冷对众虎狼,俯首甘随牧牛郎。层层迫害骨愈坚,种种欺蒙瓦上霜。手无寸铁兵百万,力举千钧纸一张。坚持真理勇战斗,先生火炬照四方。”此诗是写给鲁迅的,也是范长江的自画像。
钱财乃身外之物,对于范长江来说,新闻自由才是最珍贵的财富。范长江曾写过一篇表扬稿,表扬汤恩伯抗日,汤恩伯知道后差人送来五千大洋,让范长江润润笔。若是其他记者,可能“客气客气”,推拒两三回,便收了。可范长江呢,做为一位刚正的新闻人,他认为扬善伐恶只是记者的本职工作,因此他拒收了五千大洋,并托人给汤恩伯捎了话去:“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”
不要人夸颜色好,只留清气满乾坤
范长江做记者的时候,坚持说真话,他是国内第一个报道红军长征真实情况的记者,也是第一个向国统区人民披露西安事变真相,把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告知天下的记者,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中国历史的进程,成为了真正的无冕之王。
新中国成立后,他放下了手中的笔,走上政坛,虽然此时他身居高位,却仍然坚守着做记者时那份赤子之心,不搞享受、不讲特殊,所得一分一厘都坚持无愧于心无愧于人民。当时他住北京罗圈胡同,单位给他分了两排房子,他觉得太宽,向组织提出要求:要退一排房。当年,房子是国有,国家负责修缮,“四清”运动时节,范长江去了外地搞“四清”,回到家来,国管局已将他家旧房子修葺一新,他问谁修的?儿子说是政府给修的。范长江却去问国管局,问清修房子用了多少钱,他一分钱也没少,将钱交了去。
范长江是配了公车的,当年公车用车制度是:干部私人用车要登记上报,费用从工资里扣除。制度在,但很多人都找准了空子钻,用车的时候不登记,就不用从工资里扣钱了,大家都这么做,公车制度也就成了摆设。但范长江却是严守规章的,司机几次公车私用,没上报,范长江跟他说了几次,他没听,以为范长江摆姿态,哪想范长江发了大脾气。此后司机便严守制度了。
范长江的爱人沈谱曾说过一件事。当年范长江生病住院,无法工作,请了病假休息。病好之后,他去单位,拿起工资表一看,他住院期间,工资一分没少,都在他的表上,他便对爱人说:“我没有为党工作,工资应该扣除。”范长江的爱人听后,便将范长江生病期间的工资全部上交了。
从战乱时期的执笔仗言到从政后的洁身自好,这份赤诚用现在最流行的词汇来形容就叫做“初心”:面对民族危亡,哪管他强权压迫和金钱诱惑,奋力撕下分裂者伪善的面具,只愿做共产党和人民的喉舌,喊出爱国宣言;身居高位,仍不慕名利,面对身边同事心照不宣的不守规矩,他依然坚守原则不愿随波逐流。
他带着这份初心,从战火走到和平年代,这份执着,这种大爱让我深深折服,虽然我的志愿早已不是做一名记者,但作为一名纪检监察干部,他仍然是我学习的榜样!(东兴区纪委监委 许晓丽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