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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楼一夜听春雨 深巷明朝卖杏花

2018-08-07 16:08:33    来源:人民日报海外版    访问:    

原标题:杭州小巷竞风流

去杭州,如果能拿出半天的时间,拐进杭州的小巷里,去嗅一嗅老杭州的味道,那会别有一番滋味。

小巷,其实是杭州这样的江南古城最美的韵味。杭州的古巷似一尾尾长长的鱼,经常在夜的深处向我游来。时光宛如泡沫漂浮在青石板上,渐渐隐入一块块历史。如果是在细雨霏霏的日子里,走进古老的小巷,那就更妙了。

雨巷是江南风情的一种标志。雨声是要在巷里听才能听出味儿来,因为小巷清幽,没有闹市车马那样的喧嚣;雨色是要在巷里看才能看出美来,因为小巷单纯,没有街衢背景那样的繁复。“小楼一夜听春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。”很难想象这成为千古绝唱的“杭州形象宣传语”,会出自“夜阑卧听风吹雨,铁马冰河入梦来”的烈士之口,这刚烈之士便是被称为“亘古男儿一放翁”的陆游。

大塔儿巷,是杭州特有的一张名片。巷子两边,老楼粉墙黛瓦、泥壁木窗,灰暗斑驳,墙上枯藤缠绕,像一桩桩纠结不清的往事。细雨中,某家门前,几个老太正在唠嗑,咿咿呀呀,杭帮菜一般,甜甜的,软软的。路上,时有女子打着碎花小伞,袅袅婷婷,嗒嗒走过,消失在巷子的尽头。

在这里你向最年长的老人打听,大塔儿巷11号门墙里面,是否住过一个叫戴望舒的人,他们大都会说“那年头木老老(很)早,搞不灵清”。我痴痴地寻觅,那丛在二十二岁青年诗人心里葳蕤生光的丁香,春雨中曾经在谁家楼前谁家后园悄悄开放?那个结着丁香一样愁怨的姑娘,曾经走过哪扇雕花木门哪段青石小巷?那柄寂寥的油纸伞被遗忘在哪个角落那段粉墙?这烟雨迷蒙、潮湿寂寥的石板深巷,构成了“雨巷诗人”青少年时期最主要的生活场景,也记录着诗人一生中最清纯最悠远的梦。

“我以前在书上读到颜子‘居陋巷,一箪食,一瓢饮’的时候,常疑所谓‘陋巷’,不知是甚样的去处。及到了杭州,看见了巷的名称,才在想象中确定颜子所居的地方,大约是这种巷里。每逢走过这种巷,我常怀疑那颓垣破壁的里面,也许隐居着今世的颜子……”丰子恺先生文中所说的陋巷,便是如今庆春路旁的一条小巷——延定巷,那被称为“今世颜子”的人便是一代儒宗马一浮。

踯躅在杭州的深巷里,我们常常会和历史上许多大名鼎鼎的人物“不期而遇”。祠堂巷里的于少保,元宝街上的红顶商人胡雪岩,场官弄风雨茅庐里的郁达夫,山子巷百梅草屋里的陈叔通,严家弄里的夏衍公,方谷园里的钱学森,甚至耶稣弄里的司徒雷登……西湖得天地之大美,小巷尽得人间之风流。

风雨沧桑,历史已经走远,名人的背影也已模糊。还好有这些纵横交错、饱经风霜的小街深巷,它们像一道道深深的皱纹,蕴藏着久远的秘密;像一首首隽永的小令,抒写着曾经的幽雅与从容;又像一条条隐秘的时光隧道,把我们引向岁月的深处……

[责任编辑:陈梦洋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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